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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奮斗,是為了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?  牽扯兩篇關于奮斗喝咖啡的老文,但作者更提出另一個觀點:為了讓自己擁有喝這樣一杯咖啡的能力,又始終保有不去喝這樣一杯咖啡的自覺。  星期天和老公去市里,一是中午和同事一起吃飯,二是去買兩件換季的通勤衣服。因為聽同事說用某行的信用卡,去那個咖啡店可以打半價,兩個人也就二三十塊錢而已,所以,還準備第一次去咖啡館小資一下,邊喝咖啡邊看會書。  起先,一切按計劃進行,逛街累了就開始找那個半價的咖啡店,烈日下走了十多分鐘終于找到了。為了確保同事的消息準確可靠,一進去我就問收銀的服務生:“用**銀行的信用卡是不是能打半價啊?”服務生抬頭瞟了我一眼,說了一句:“那個活動結束了。”然后等著我們點餐,我看看老公,說“那走吧”,就拉著他出去了。  出去后,老公找了個陰涼的地方,開始用手機查團購和優惠券,查了半天找到一個還算近的另一個咖啡店有團購,也不算貴,于是大手牽小手又開始找,所幸那個咖啡店是離得挺近,不一會兒就找到了。  于是兩人橫沖直撞進去坐定,服務生拿過來兩份菜單,問我們喝點什么。我隨口一問:“團購券可以用吧?”沒想到,悲劇再一次發生了,人家說:“哦,團購的僅限星期五使用的。”我再一次看看坐在對面的老公,“算了吧,就在這兒吧。”  我承認那個時候我心里是糾結了一下下,畢竟人家服務生都把菜單拿來了,還拿著筆直挺挺地站在那等我們點,但一下下的糾結之后,我起身對他說了句“不好意思啊”,又拉著老公走了。  出了第二個咖啡館,我忍不住怪了老公兩句,怎么也不看好什么時間能用啊。老公也有些內疚,一個是因為沒弄清楚團購的限制,一個是覺得我不過想喝杯咖啡,進了兩家都沒喝成,讓我受委屈了。于是,笑嘻嘻地說:“老婆,既然沒有優惠,咱們還不如就去星巴克吧。不就七八十塊錢嘛,老公請你。”  說實話,他說的有道理,沒有優惠的話咖啡館價格差不多,還不如去星巴克湊個熱鬧,滿足一下俗不可耐的虛榮心。而且我們現在的收入,其實七八十塊錢喝杯咖啡也很正常。我再一次動心了。  可是!花七八十塊錢喝杯咖啡,我還是覺得很貴!很不值!很心疼!于是決定不喝了,不就是個咖啡嗎?本小姐單位有八千多塊錢的咖啡機現磨星巴克咖啡豆的咖啡,偏偏要去咖啡館喝什么喝,想喝了,就趁領導不在時偷著喝唄。老公不同意,說這么點要求還不能滿足老婆嗎?  突然,我靈機一動,星巴克有沒有優惠啊?老公馬上打開手機搜起來。神奇的是,居然真的有!用某銀行的信用卡可以買一送一!!于是我們再一次興沖沖地出發了!結果到了星巴克,又被告知,人家是旗艦店,不參加這個活動!  我徹底絕望了,折騰了四十多分鐘,不僅沒喝上,還風吹日曬,又累又熱又渴。結果是,我們沖進對面的KFC,每人買了一份9元午后套餐。搶到座位后,感覺真是幸福,“老公,你看,我們18塊錢就買了這么多好吃的,兩個飲料,兩對雞翅,這要是在咖啡店,一杯咖啡都買不了。”老公也特別二地裝小男童地說:“是呀,老婆最聰明!老婆最賢惠!耶!”  曾經有一篇很火的帖子,叫《我奮斗了十八年,才能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》,記得第一次在網吧看到那篇文章時,我對著屏幕淚流滿面。那時我大二,寢室只有我一個人沒有電腦,寫作業就去學校機房,想上網玩點別的就去校外的網吧。  后來,又有一個人寫了一篇回應,叫《我奮斗了十八年,不是為了和你一起喝咖啡》,也看得我淚流滿面。那時,我大三,我有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,但每天中午還是在食堂只吃一個素菜。  折騰了半天也沒喝成咖啡這件事,讓我想起了那兩篇文章。我承認,趕時髦地非要去咖啡館喝咖啡裝小資是很可笑的事情,也承認可能我的求學、工作,一路上的經歷還算不上什么奮斗,那么,這些經歷,到底是不是為了和誰一起喝咖啡呢?  我沒有那么清高,我無法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追求自己內心的平衡,而不是為了和誰比,無法說我從來沒有羨慕過誰。但我也清楚的知道,那一切經歷真的并不只是為了和誰一起喝咖啡。  兩篇文章中,讓我流淚的部分,都是作者敘述自己剛上大學時什么都懂,和其他同學有差距的部分。因為那時我也一樣。所以大一和大二那兩年,我的作息基本和高三是一樣的,早上不到六點起,沒有課的時候就去自習,晚上十一點回寢室。  那時家里經濟條件也很不好,所以我去嘗試過賣手機,貼海報,后來去做家教,為了做一個小時的家教,花來回三個多小時的路程。那個在國貿的黑夜里,在冷冷的寒風中,望著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,我懦弱的眼淚流在了心里。  后來拿到了獎學金,保研,出國,我清楚地知道這些都是很多孤獨的日夜所換來的,想要得到這些,靠的都是自己,也只能靠自己。  老公也是一樣。只不過,也許終究是男人,他比我更能夠坦然接受,不覺得自己的奮斗是苦,是值得炫耀或者博取同情的事情,更不會抱怨,不會否定,不會自卑。大學四年,他吃了四年的饅頭,用他的話說,這些都是他自己的選擇。  近兩年,我們的經濟條件變好了,如果因此我不再那么節儉了的話,老公則依然保持他質樸的本色。但他節儉卻不吝嗇,對除自己以外的人都很大方。就像今天的咖啡,我想喝,是虛榮心在作祟,而他,則完全是為了滿足我,讓我高興而已。  而維持我們在一起的,可能就是這種,不論我們掙多少錢,都還是覺得七八十塊喝杯咖啡真的很貴,也不會花幾千塊買個包包的觀念,不是因為沒錢,是因為沒習慣,因為我決定喝之前,總是會想到在我家鄉,不舍得花一塊錢坐公交車的老爸老媽。  至此,我好像還是沒有弄明白,我所付出過的努力,到底是不是為了和誰坐在一起喝咖啡。我想,也許我是為了讓自己擁有喝這樣一杯咖啡的能力,又始終保有不去喝這樣一杯咖啡的自覺。 我奮斗了十八年,才能夠和你一起K歌 你的奮斗不應止于大學 努力奮斗,為了報復此刻的一無所有 沒有什么天生的好命,只有咬緊牙奮斗分頁:123

姑娘,你才是自己的大樹  我的一個好朋友,從2011年大學畢業,至今,始終奔波在考試的路上。國考、省考、跨省考,市考、縣考、鄉鎮考,算得上大考小考回回都考,大試小試,沒有不試。  當然,礙于生活的壓力,在考試的同時,也還上著班。這班,對她來說,就是一種過渡,敷衍著,草草了事。  去年年底,終于,企事業單位招聘用制的員工,也還是考試,這一次,她真給入了圍。體檢、審查、等待,如今,也上班好些個月。然而,看得出來,事業單位的生活,并沒有如她想象的那么如魚得水。反倒是,也就那樣吧。  我特別不明白的是,她為什么把入事業單位或者考公務員當成了生命中唯一的大樹,多年來,她給我的感覺就是,無論如何也要靠近那棵大樹,擁抱它、依偎她。好像有了這棵大樹,她躺著都能日日餡餅入口一樣。  我無法去了解她的想法。只能皺著眉頭,看她一天天默默地在一個個村子里面輾轉,用她的話說,混。至于工資,并不比我高。我絕不幸災樂禍,只是心有疑惑:為什么非要把跟事業單位的關系當作大樹來抱著呢?難道一個人不應該是自己做自己的大樹嗎?  作為我,雖然很熱愛事業單位或者公務員這樣的職業,然而,人的選擇不同,我又天生更愛自由多一點,便一直做著編輯。在編輯的這條道上,從最初的不專業,一步步地走,走到了今天的春林初盛,春風好幾里,還不錯,腳下的路很寬敞。  人生的大樹,不應該是一種怠惰的依附關系。我以為,每一個人的大樹,無論是長在群眾里還是根植于浩瀚的公務場所,都應該是自己,也只能是自己。  不偷懶地成長,不懈怠地努力,才能夠把自己的根系扎進任何土層,逐漸枝繁葉茂,樹影婆娑。  就在剛才,同事突然說,現在的書稿特別沒意思,肯定沒人會讀。我當時就回復她:寫得沒意思,是你的問題。(www.lz13.cn)不是稿子的問題。你寫的連自己都看不下去,為什么?  很多時候,并不是事情本身的問題,或許,更多的是我們的問題。自己的態度,自己的能力,自己的方向,自己的參與度,等等。親愛的姑娘,只有你才能夠成為自己的大樹啊。 灰姑娘請別期待白馬王子 姑娘,能改變你人生的只有你自己 姑娘,你不努力,你想指望什么分頁:123

巴金:月夜  阿李的船正要開往城里去。  圓月慢慢地翻過山坡,把它的光芒射到了河邊。這一條小河橫臥在山腳下黑暗里,一受到月光,就微微地顫動起來。水緩緩地流著,月光在水面上流動,就像要跟著水流到江里去一樣。黑暗是一秒鐘一秒鐘地淡了,但是它還留下了一個網。山啦,樹啦,河啦,田啦,房屋啦,都罩在它的網下面。月光是柔軟的,透不過網眼。  一條石板道伸進河里,旁邊就泊著阿李的船。船停在水蓮叢中,被密集叢生的水蓮包圍著。許多紫色的花朵在那里開放,蓮葉就緊緊貼在船頭。  船里燃著一盞油燈,燈光太微弱了。從外面看,一只睡眠了的船隱藏在一堆黑影里。沒有人聲,仿佛這里就是一個無人島。然而的確有人在船上。  篷艙里直伸伸地躺著兩個客人。一個孩子坐在船頭打盹。船夫阿李安閑地坐在船尾抽煙。沒有人說話,仿佛話已經說得太多了,再沒有新的話好說。客人都是老客人。船每天傍晚開往城里去;第二天上午,就從城里開回來。這樣的刻板似的日程很少改變過,這些老客人一個星期里面總要來搭幾次船,在一定的時間來,不多說話,在艙里睡一覺,醒過來,船就到城里了。有時候客人在城里上岸,有時候客人轉搭小火輪上省城去。那個年輕的客人是鄉里的小學教員,家住在城里,星期六的晚上就要進城去。另一個客人是城里的商店伙計,鄉下有一個家。為了商店的事情他常常被老板派到省城去。  月光在船頭梳那個孩子的亂發,孩子似乎不覺得,他只顧慢慢地搖著頭。他的眼睛疲倦地閉著,但是有時又忽然大睜開看看岸上的路,看看水面。沒有什么動靜。他含糊地哼了一聲,又靜下去了。  “奇怪,根生這個時候還不來?”小學教員在艙里翻了一個身,低聲自語道。他向船頭望了望,然后推開旁邊那塊小窗板,把頭伸了出去。  四周很靜。沒有燈光,岸上的那座祠堂也睡了。路空空地躺在月光下。在船邊,離他的頭很近,一堆水蓮浮在那里,有好幾朵紫色的花。  他把頭縮回到艙里就關上了窗板,正聽見王勝(那個伙計)大聲問船夫道: “喂,阿李,什么時候了?還不開船?”  “根生還沒有來。還早,怕什么!”船夫阿李在后面高聲回答。  “根生每次七點鐘就到了。今晚——”小學教員接口說。他就摸出了表,然后又推開窗板拿表到窗口看,又說:“現在已經七點八個字了。他今晚不會來了。”  “會來的,他一定會來的,他要挑東西進城去。”船夫堅決地說。“均先生,你們不要著急。王先生,你也是老客人,我天天給小火輪接送客人,從沒有一次脫過班。”  均先生就是小學教員唐均。他說:“根生從來沒有遲到過,他每次都是很早就到的,現在卻要人等他。”  “今晚恐怕有什么事把他絆住了。”伙計王勝說,他把右腳抬起來架在左腳上面。  “我知道他,他沒什么事,他不抽大煙,又不飲酒,不會有什么事留住他。他馬上就來!”船夫阿李從船尾慢慢地經過頂篷爬到了船頭,一面對客人說話。他叫一聲:“阿林!”船頭打盹的孩子馬上站了起來。  阿李看了孩子一眼,就一腳踏上石板道。他向岸邊走了幾步,又回來解開褲子小便。白銀似的水面上燦爛地閃著金光。圓月正掛在他對面的天空。銀光直射到他的頭上。月光就像涼水,把他的頭洗得好清爽。  在岸上祠堂旁邊榕樹下一個黑影子在閃動。  “根生來了。”阿李欣慰地自語說,就吩咐孩子,“阿林,預備好,根生來,就開船。”  孩子應了一聲,拿起一根竹竿把船稍稍撥了一下,船略略移動,就橫靠在岸邊。  阿李還站在石板道上。影子近了。他看清楚那個人手里提了一個小藤包,是短短的身材。來的不是根生。那是阿張,他今天也進城去,他是鄉里一家雜貨店的小老板。  “開船嗎?”阿張提了藤包急急走過來,走上石板道,看見阿李,便帶笑地問。  “正好,我們還等著根生!”阿李回答。  “八點了!根生一定不來了。”小學教員在艙里大聲說。  “奇怪,根生還沒來?我知道他從來很早就落船的。”阿張說,就上了船。他把藤包放在外面,人坐在艙板上,從袋里摸出紙煙盒取了一根紙煙燃起來,對著月亮安閑地抽著。  “喂,阿李,根生來嗎?”一個剪發的中年女人,穿了一身香云紗衫褲,赤著腳,從岸邊大步走來,走上石板道就喚著阿李。  “根生?今晚上大家都在等根生,他倒躲藏起來。他在什么地方,你該知道!”阿李咕嚕地抱怨說。  “他今晚沒曾來過?”那女人著急了。  “連鬼影也沒看見!”  “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?人家正在著急!”女人更慌張地問。  “根生嫂,跟你開玩笑,我倒沒工夫!我問你根生今晚究竟搭不搭船?”阿李擺著正經面孔說話。  “糟啦!”根生嫂叫出了這兩個字,轉身就跑。  “喂,根生嫂,根生嫂!回來!”阿李在后面叫起來,他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。  女人并不理他。她已經跑上岸,就沿著岸邊跑,忽然帶哭聲叫起了根生的名字。  阿李聽見了根生嫂的叫聲,聲音送進耳里,使他的心很不好受。他站在石板道上,好像是呆了。  “什么事?”三個客人都驚訝地問。阿張看得比較清楚。商店伙計爬起來從艙里伸出頭問。小學教員推開旁邊的窗板把頭放到外面去看。  “鬼知道!”阿李掉過頭,抱怨地回答。  “根生嫂同根生又鬧了架,根生氣跑了,一定是這樣!”阿張解釋說。“人家還說做丈夫的人有福氣,哈哈!”他把煙頭拋在水里,又吐了一口濃濃的痰,然后笑起來。  “根生從來沒跟他的老婆鬧過架!我知道一定有別的事!一定有別的事!”阿李嚴肅地說。他現出納悶的樣子,因為他也不知道這別的事究竟是什么事。  “根生,根生!”女人的尖銳的聲音在靜夜的空氣里飛著,飛到遠的地方去了。于是第二個聲音又突然響了起來,去追第一個,這個聲音比第一個更悲慘,里面蕩漾著更多的失望。它不曾把第一個追回來,而自己卻跟著第一個跑遠了。  “喂,怎么樣?阿李!”小學教員翻個身叫起來,他把窗板關上了。沒有人回答他。  “開船罷!”商店伙計不能忍耐地催促著,他擔心趕不上開往省城的小火輪。  阿李注意地聽著女人的叫聲,他心上的不安一秒鐘一秒鐘地增加。他并不回答那兩個客人的話。他呆呆地站在那里,聽女人喚丈夫的聲音,忽然說:“不行,她一定發瘋了!”他就急急往岸上跑去。  “阿爸!”那個時時在船頭上打盹的孩子立刻跳起來,跑去追他,“你到哪里去?”  阿李只顧跑,不答話。孩子的聲音馬上就消失了,在空氣里不曾留下一點痕跡。空氣倒是給女人的哀叫占據了。一絲,一絲,新的,舊的,仿佛銀白的月光全是這些哀叫聚合而成的,它們不住地抖動,這些撕裂人心的哀叫,就像一個活潑的生命給毀壞了,給撕碎了,撕碎成一絲一絲,一粒一粒似的。  三個人在泥土路上跑,一個女人,一個船夫,一個孩子。一個追一個。但是孩子跑到中途就站住了。  船依舊靠在石板道旁邊,三個客人出來坐在船頭,好奇地談著根生的事情。全是些推測。每個人盡力去想象,盡力去探索。船上熱鬧起來了。  女人的哀叫漸漸低下去,于是停止了。阿李在一棵樹腳下找到了那個女人。她力竭似的坐在那里,身子靠著樹干,頭發散亂,臉上有淚痕,眼睛張開,望著對岸的黑樹林。她低聲哭著。  “根生嫂,你在干什么?你瘋了嗎?有什么事,你講呀!”阿李跑上去一把抓住她,用力搖著她的膀子,大聲說。  根生嫂把頭一擺,止了哭,兩只黑眼睛睜得圓圓地望著他,仿佛不認識他似的,過了半晌她才迸出哭聲說:“根生,根生……”  “根生怎么樣?你講呀?”阿李追逼地問。  “我不知道。”女人茫然地回答。  “呸,你不知道,那么為什么就哭起來?你真瘋啦!”阿李責罵地說,吐了一口痰在地上。  “他們一定把他抓去了!他們一定把他抓去了!”女人瘋狂似的叫著。  “抓去?哪個抓他去?你說根生給人抓去了?”阿李恐怖地問。他的心跳得很厲害。根生是他的朋友。他想,他是個安分的人,人家為什么要把他抓去。  “一定是唐錫藩干的,一定是他!”根生嫂帶著哭聲說。“昨天根生告訴我唐錫藩在縣衙門里報告他通匪。我還不相信。今天下午根生出去就有人看見唐錫藩的人跟著他。幾個人跟著他,還有偵探。他就沒有回家來。一定是他們把他抓去了。”她說了又哭。  “唐錫藩,那個拼命刮錢的老龜。他為什么要害根生?恐怕靠不住。根生嫂,你又不曾親眼看見根生給抓去!”阿李粗聲地安慰她。他的聲音不及剛才的那樣嚴肅了。  “靠不住?只有你才相信靠不住!唐錫藩沒有做到鄉長,火氣大得很。他派人暗殺義先生,沒有殺死義先生,倒把自己的鄉長弄掉了!這幾天根生正跟著義先生的兄弟敬先生組織農會,跟他作對。我早就勸他不要跟那個老龜作對。他不聽我的話,整天嚷著要打倒土豪劣紳。現在完了。捉去不殺頭也不會活著回家來。說是通匪,罪名多大!”根生嫂帶哭帶罵地說。  “唐錫藩,我就不相信他這么厲害!”阿李咕嚕地說。  “他有的是錢呀!連縣長都是他的好朋友!縣長都肯聽他的話!”根生嫂的聲音又大起來,兩只眼睛在冒火,憤怒壓倒了悲哀。“像義先生那樣的好人,都要被他暗算。……你就忘了阿六的事?根生跟阿六的事并沒有兩樣。”恐怖的表情又在她的臉上出現了。  阿李沒有話說了。是的,阿六的事情他還記得很清楚。阿六是一個安分的農民。農忙的時候給人家做幫工,沒有工作時就做挑夫。他有一次不肯納扁擔稅,帶著幾個挑夫到包稅的唐錫藩家里去鬧過。過兩天縣里公安局就派人來把阿六捉去了,說他有通匪的嫌疑,就判了十五年的徒刑。警察捉阿六的時候,阿六剛剛挑了擔子走上阿李的船。阿李看得很清楚。一個安分的人,他從沒有做過壞事,衙門里卻說他通匪。這是什么樣的世界呀!阿李現在相信根生嫂的話了。  阿李的臉色陰沉起來,好像有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他的心上。他絞著手在思索。他想不出什么辦法。腦子在發漲,許多景象在他的腦子里輪流變換。他就抓起根生嫂的膀子說:“快起來,即使根生真的給抓去了,我們也得想法救他呀!你坐在這里哭,有什么用處!”他把根生嫂拉起來。兩個人沿著河邊急急地走著。  他們走不到一半路,正遇著孩子跑過來。孩子跑得很快,高聲叫著:“阿爸,”臉色很難看。“根生……”他一把拉住阿李的膀子,再也說不出第二句話。  “根生,什么地方?”根生嫂搶著問,聲音抖得厲害。她跑到孩子的面前搖撼他的身子。  “阿林,講呀!什么事?”阿李也很激動,他感到了一個不吉的預兆。  阿林滿頭是汗,一張小臉現出恐怖的表情,結結巴巴地說:“根生……在……”他拉著他們兩個就跑。  在河畔一段凸出的草地上,三個客人都蹲在那里。草地比土路低了好些。孩子第一個跑到那里去。“阿爸,你看!……”他恐怖地大聲叫起來。  根生嫂尖銳地狂叫一聲,就跟著跑過去。阿李也跑去了。  河邊是一堆水蓮,紫色的蓮花茂盛地開著。小學教員跪在草地上正拿手撥開水蓮,從那里露出了一個人的臃腫的胖身體,它平靜地伏在水面上,香云紗褲給一棵樹根絆住了。左背下衫子破了一個洞。  “根生!”女人哀聲叫著,俯下去伸手拉尸體,傷心地哭起來。  “不中用了!”小學教員掉過頭悲哀地對阿李說,聲音很低。  “一定是先中了槍,”商店伙計接口說。“看,這許多血跡!”  “我們把他抬上來吧。”雜貨店的小老板說。  阿李大聲嘆了一(www.lz13.cn)口氣,緊緊捏住孩子的戰抖的膀子,癡呆地望著水面。  根生嫂的哭聲不停地在空中撞擊,好像許多顆心碎在那里面,碎成了一絲一絲,一粒一粒似的。它們滲透了整個月夜。空中、地上、水里仿佛一切全哭了起來,一棵樹,一片草,一朵花,一張水蓮葉。  靜靜地這個鄉村躺在月光下面,靜靜地這條小河躺在月光下面。在這悲哀的氣氛中,仿佛整個鄉村都哭起來了。沒有一個人是例外,每個人的眼里都滴下了淚珠。  這晚是一個很美麗的月夜。沒有風雨。但是從來不脫班的阿李的船卻第一次脫班了。  1933年夏在廣州 巴金寫《家》時用的桌凳 巴金作品_巴金散文集 巴金:自白之一 巴金:夢分頁:1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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